【御泽】Blackberry
圣诞贺文【？】
设定三年生御幸&二年级的荣纯。
食用愉快^ ^
1.
握住游戏机手柄，聚精会神地盯着屏幕，酣畅淋漓地大战三百回合，终于对手只剩下最后一点点血了，心情激动地，颤抖着摁下发大招的控制键——
面前突然一片漆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还没存档啊啊啊啊啊马上就要通关了啊啊啊啊啊啊——”御幸抱着游戏机一边鬼哭狼嚎一边眼泪汪汪地望着将电视机断电的罪魁祸首——荣纯正双手叉腰，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自己，“御幸前辈我已经叫你叫了快半个小时了，另外叫别人到宿舍开反省会却把客人晾在一旁自己玩得不亦乐乎是不是有点不妥呢？”
放下游戏机，抹了把并不存在的眼泪，“小荣纯好绝情啊前辈我好难过...”
“御幸前辈请收起你怨妇表情和鳄鱼的眼泪，真的超级恶心...”默默地翻了个超大白眼，“话说你房间里怎么都是速食食品和碳酸饮料啊喂！真受不了你诶....天天吃这些东西身材还不走样....”
双手托腮，好笑地看着荣纯不爽的样子，“唔，因为接你的球需要消耗超多卡路里嘛，帮笨蛋配球可是要死掉三倍脑细胞的哟～♪”然后及时在荣纯提出抗议之前转移话题，“今晚出去吃吧？学校附近有间超赞的回转寿司店哟！”
“....你请客？”
“没问题！”
“哇好棒！！！我要吃金枪鱼寿司！！！”
2.
东京的冬日姗姗来迟，十二月初气温从十一月底满街迷你裙级别骤降到零度左右。冬天的清晨天亮得很晚，早上六点半时天空还是漆黑一片，有几颗星辰稀稀拉拉地挂在西边，像盛宴结束后伶仃几个灯泡兀自发光，没有云。前一晚刚下完雨，湿漉漉的地面散发出青草和尘土的味道，和寒气十足的风一起在鼻腔里打转。
像往常一样，荣纯拖着轮胎在操场上跑着圈。大风吹得人鼻涕直流，荣纯一边后悔着没多穿件毛衣一边加快步伐。周围很黑，荣纯感觉像有很多双眼睛正盯着自己幽幽地看，脑子里瞬间浮现出昨晚看的恐怖电影里的场面：也是黑漆漆的清晨，凉飕飕的校园，无数双眼睛盯着主角，然后——咽了口口水荣纯不敢再往下想，紧紧抱住轮胎抬腿狂奔。都怪御幸一也那个混蛋，他边跑边怨念地想。
早就该知道御幸混蛋请客绝对不会有好事的，可是听到回转寿司还是情不自禁地跟着去了，然后被拖去看恐怖电影，吓得一整晚没睡好不说，现在操场上只有自己一个人....荣纯有点惊恐地四周打量。好不容易完成晨练任务，迅速放好轮胎抓紧时间睡个回笼觉，手突然被什么拉住了——
“哟，泽.....”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鬼啊啊啊啊啊！！！”毫不犹豫抓起轮胎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砸去，“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走开啊啊啊啊啊你你你你你别过来！！”
“喂，别砸了是...”
“哇啊啊啊啊啊鬼鬼鬼鬼会模仿御幸一也的声音啊啊啊啊啊！！！”加大了手中力度。
“泽村荣纯！你想杀了我吗？！”
“诶？”疑惑看着眼前头发凌乱狼狈不堪的某人，“鬼还会变成人样的吗？啊不御幸那个混蛋才不是人。”
御幸无奈地推推滑落的眼镜，“我是该说你蠢呢还是说你蠢呢还是说你蠢呢？”
“呜哇！真的是御幸！等等你干嘛起那么早！”荣纯地怀疑盯着一脸“你已经病入膏肓请节哀”表情的御幸，“御幸一也是那种平时不到最后一刻不起床的人！居然会在难得的假期早起？！”
“.....居然被你吐槽了我也是够失败的......”
“混蛋御幸！吓死人了喂！还有你那么早起来想干嘛啊！难道说...”荣纯警惕地死死抱住轮胎不撒手，“你想和我抢轮胎？！不行这个轮胎是我的你要用的话自己去器材室拿！”
“.....谁要和你抢轮胎了....”
“那你是来干嘛的啊？！”
“唔......”歪着头懒懒地笑，“来和你打个招呼，顺便吓吓你。”满意地看着几乎炸毛的荣纯，“开个玩笑，”指着泛鱼肚白的天空东面，“我是来看日出的哟。怎么样啊泽村，是不是很有情调啊～要一起来吗？”
毫不犹豫地拒绝，“不要，我才不想让人生第一次看日出这种浪漫事跟你一起去。”
“诶....亏我还特地早起了....”失望地低下脑袋，露出一脸惋惜的表情，“本来还计划和你看完日出就去牛棚练投的...现在看来只能找降谷啦。”
听到“练投”二字荣纯迅速改变了态度：“真的？看完以后可以去牛棚练投？！”
“对啊～可惜你不愿意去，我也不勉强你～”
“谁说我不去了啊！！！走！！！”
“哦？去哪啊？”明知故问。
荣纯回头瞪了眼御幸：“当然是去看日出啦！”
于是两个人吭哧吭哧地爬到教学楼天台，荣纯冷得一个劲哆嗦，而全副武装的御幸把自己包得像个粽子，笑眯眯地看着荣纯在风中抖得像个筛子：“哇泽村你让我刮目相看诶，跳迪斯科跳得不错嘛～新年晚会务必到台上露一手啊～”
混蛋御幸你绝对是故意的！！默默在心底咆哮着，荣纯觉得自己的声音已经冻成冰块卡在喉咙里出不来了，只是拼命缩成一团尽量减少热量散失。肩上传来一阵温暖，扭头一看是御幸的运动服外套，衣领干净，还带有淡淡的洗衣液香味。
“过一会儿天就要亮了呢。”无视荣纯惊愕的眼神，御幸自顾自地凝视着微微发亮东方，天空逐渐呈现出初生雏鸟毛茸茸的鹅黄色，夹带着石榴果肉的红色，把云朵染出一摊摊鲜艳色块，像上帝手中的调色盘，看起来是印象画派的作品，浓浓的异域风情。温柔攀升的红脸太阳，光芒柔和地打在御幸的侧脸，金色的瞳孔倒映着日出时天际的明艳色彩——比日光更温暖更迷人的，余晖洒落在平整沙滩上的金色。
不禁看呆了眼。
“我说啊，泽村，”对方开了口，“毕业以后你有什么打算吗？”
赶紧从呆滞状态中清醒过来，“啊？毕业？好像有点遥远吧，毕业什么的....可能会入读大学吧，然后再考虑走职棒道路之类的....”突然想到，御幸已经三年级了。“御幸前辈打算怎么办？”
“唔....跟你差不多吧。”
两人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天色转亮，变成赤金色，然后蓝色似海潮般逐渐涌现铺覆视野。
“呐，御幸.....”
“虽然这样叫没加敬语，不过看在我们亲密感情的份上就不计较啦，什么事？”
荣纯将脸埋在运动服里，闷闷的声音像从很深很深的雪地里传来，“以后，我是说，如果有可能的话，你还能接我的球吗？”
愣了一下，忍不住心里发笑：什么嘛，扭捏老半天就是想说这种话啊...“如果你愿意的话，没问题。”
“....真的？”
“像我这么诚实守信的当代好青年怎么会说谎呢～”
“御幸前辈！”荣纯抬起头握紧双拳，金色的双瞳闪闪发亮，笑容让御幸想起生机勃勃的金色向日葵，“以后！以后我泽村荣纯的球，只会让御幸前辈你一个人接哦！！！”
即使知道这不过是少年意气的一时冲动，即使和泽村荣纯相处久了以后羞耻度已经大幅提高，即使御幸是公认的腹黑。
心脏还是不能抑制地、激动地狂跳不止。胸腔里的声音越来越大，让人想起去年夏日祭的花火大会——在烟火的爆裂声中，两人第一次接吻，御幸已经记不清那天号称“十年一次”的大会究竟有多盛大了，他所有的记忆只关于唇上比焰火更加灼烈迷人的温度，和像花火绽放般清脆的心跳声。
这种感觉御幸可以记住很多年。
3.
“啊——终于下课啦——”御幸欢呼着整个人懒懒地倒在桌面上，百般聊赖地转动着自动铅笔玩。昨天和荣纯看日出起得太早，生物钟一时间还没来得及调整适应，今天整个上午御幸都处于半梦半醒的迷糊状态，即使是数学老师在唾沫横飞的激情演讲，和日光灯下blingbling发亮的地中海脑袋都没能将御幸的注意力从毛里求斯群岛拉回来。
“御幸，快起来收拾书包走啦。”渡边推推直挺挺躺尸的某人。慢吞吞地爬起来，胡乱塞了几张复习卷到挎包里，一出教室门寒意十足的风就迎面扑来，连眼镜都几乎被吹飞。“哇好冷啊...”御幸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渡边在一旁贴心递上纸巾，“昨天的天气预报就说了会大幅度降温啦，冬季训练马上就要开始了，下周也还有和成孔学园的练习赛，队长你可千万别病倒了啊。”
含糊不清地道了谢，御幸往手心哈了几口气又用力搓了搓。补课好无聊啊。他呼出一团白气，雾气在橙黄色灯光下缓缓扩散。穿过车水马龙的十字路口，穿过怔怔的红绿灯，穿过人行天桥，穿过人头攒动的电车车站，刚下站台御幸就一眼看见了某个东张西望的人。对方转头过来和自己视线对上，随即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让人想起摆在橱窗里的大型毛绒公仔——
“御幸前辈！渡边前辈！两位上课辛苦啦！”将手中热气腾腾的关东煮递过去，“吃点东西暖和暖和吧！今晚还要讨论下周练习赛的阵容安排和相关事宜呢！”
迅速解决掉热乎乎的食物，然后满足地趴在荣纯的肩上，少年特有的偏高体温和淡淡沐浴露气味从皮肤一点一点析出，御幸蹭了蹭对方，心满意足地将脸贴在柔软的针织衣物上。
御幸承认其实补课也没有想象中那么讨厌。
4.
“比赛结束！双方整列，敬礼——”
“非常感谢——”
练习赛结束后，胜出方的青道高校留下来打扫球场，作为队长的御幸则和渡边在休息区收拾行李，检查是否有遗漏物品。渡边有点担心地看着动作迟缓的御幸，“队长你怎么了？脸色很苍白哦？”
“不愧是阿边，被看出来了呢。”御幸用尽可能轻松的语气搪塞，“手臂有点痛，唉人老了到冬天就风湿病发作.....”
渡边一下子警惕起来，快步走过去挽起御幸的袖子。虽然手臂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但轻轻地按了按，“哇呜好痛！”吃痛地抽走手臂，“阿边不要在意这些小事，很快就会恢复啦～”
“应该不是是刚刚接球时拉伤的吧。”
“....”沉吟了一会儿，“嗯。”
“什么时候开始的？”
“....前几天吧。”
“为什么还要上场？你应该很清楚乱来的后果。”
故作轻松地摊手，“因为泽村那小子说只让我接他的球啊～恋爱可真不容易啊。”
“....唉拿你没办法啊，”渡边无奈地望着笑嘻嘻的某人，“我暂时不会告知教练，在手臂完全康复之前你不能进入牛棚接球，明天就和你去医院。”
松了一口气，“谢谢你，阿边。”
“不用....”
“御幸前辈！渡边前辈！”荣纯超级高分贝的大嗓门远远传来，“你们收拾好了吗！要走了哦！”
“来了！”像没事人似的拎起袋子随口应了一句。
回校的路上，累得筋疲力尽的队员们横七竖八地睡倒一片，车厢里安静似西伯利亚冬日寂静的雪原。荣纯靠在御幸的肩上沉沉睡去，还时不时发出“好球”“吃我一记直球”之类的呓语。车窗外风景迅速流逝，法国梧桐青翠欲滴的树梢低低掠过玻璃窗，阳光被枝桠分割成无数金黄色碎片均匀洒落在荣纯的脸上。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对方圆滚滚的脸颊，感叹一句这小子皮肤真不错，额头饱满嘴唇湿润，健康的小麦色。虽然比起刚进来时荣纯已经有了不少变化，个子长高的同时也稍稍显出男子的轮廓，但一张圆脸还是让他看起来有点稚嫩。
看着自家投手一点点成长起来的感觉真像老妈子啊，御幸在心里自嘲。“别睡啦，”轻轻在荣纯脸上拧了一把，唔，软软的手感真不错。“到学校了泽村，快起来。”
“唔....”含糊应了一声，荣纯揉了揉眼睛，迷迷瞪瞪地任由御幸牵着手下了车。
“对了泽村，圣诞假期有什么计划吗？”
“圣诞节啊....不知道诶，估计就是待在宿舍里睡觉打游戏之类的....”
“平安夜要一起出去逛吗？”
“诶？和谁？”
“我啊。”
“....两个人？”
“不然呢～”
“....总觉得你主动邀请我有什么不好意图....”
坏笑着捶了荣纯一拳：“反正不会有女生邀请你出去玩的啦～与其孤零零在宿舍还不如跟前辈我约会体验节日氛围呢～好啦就这样愉快地决定了！”
“....御幸一也！光速有多快你就滚多快吧！！！”
4.
平安夜的银座到处都是洋溢着欢乐笑容的人，荣纯站在广场的大喷泉前，对面是装饰一新的巨型圣诞树，一闪一闪的小彩灯像染色的雪，反射着雨后彩虹般美丽的光芒。把围巾往上扯了扯，风从四面八方钻进衣领里。
好冷啊。荣纯不无怨念地搓搓手，御幸那个家伙好慢啊。目光转向匆匆走过的行人——
然后停在一对高中生情侣身上。
女孩子有黑色长卷发，用天蓝色缎带松松地束成双马尾，笑起来有甜美的酒窝。瘦高个男生脖子上挂着大耳机，手里抱着的大棕熊和不耐烦又带着宠溺的表情形成鲜明对比。经过荣纯身边时女孩的手机不小心掉到了地上，荣纯弯下腰捡起来还给主人，余光注意到粉色手机滑盖上贴着两个人的大头贴。
女孩略带惊讶地接过手机，“诶，谢谢～”从包里掏出一块牛奶巧克力，“当作谢礼吧，请收下～天气预报说今晚会下雨哦，这么冷的天气吃点巧克力可以补充热量呢！”
谢绝女孩的好意后荣纯重新站回原位。天空淅淅沥沥下起了雨，雨粉在LED灯照射下折射出斑斓的颜色，不一会儿就沾满了深蓝色外套。雨渐渐变大，不得不跑到附近咖啡店里避雨。给御幸发了条“我在咖啡店里”的信息，勺子搅拌白瓷杯子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声响，和雨水敲打屋檐发出的声音合成轻柔的奏鸣曲静静流淌。季风携带雨云，像驱赶着野马在灰色荒原上极速前进。
凉掉的焦糖玛奇朵不甜。
被雨冲刷的感情会发冷。
走出打烊的咖啡店，雨变得更大，雾气中的霓虹灯灯光像融化的彩色糖浆，唱着圣诞欢歌兀自往前流淌。
荣纯一共打了十几通电话。
御幸还是没有任何回复。
走在雨中，冰冷彻骨的水珠沿着脸颊滑落却丝毫感觉不到凉意。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荣纯激动地几乎拿不稳手机，接通——
仓持的大嗓门从电话那头传来，“喂泽村你小子在外面吧赶紧去买点零食回来....”
听不到任何声音，只剩下心脏一片一片崩裂、坠落、然后被碾成粉末的脆响。
“....泽村？”察觉到不对劲的沉默，“泽村你怎么了吃坏肚子了？”
“.....没有，仓持前辈要买些什么？”吸吸鼻子，用尽量轻快地语气问。
“不用，我让前园去买了，你赶紧回来！”
5.
虽然在电话里听到荣纯闷闷的鼻音就有不好的预感，但在打开宿舍门的时候仓持还是被吓了一大跳：荣纯浑身湿透地站在面前，棕发湿嗒嗒地黏在额前，嘴唇苍白得吓人，“哇你小子出去干嘛啦？！”跑到房间里拿毛巾抱住某人的脑袋，荣纯裹在毛巾里的样子，活像只被雨淋得湿漉漉的小型犬。
“.....”只是机械地擦着头发一言不发。
“赶紧去洗个澡！然后去睡觉！祈祷自己不会感冒吧！”
甩在一旁的手机铃响，屏幕上显示“御幸一也”的来电。摁下拒听键，手机安静了几分钟后又开始响，荣纯果断关机，顺手把电池拔出丢桌上，然后踢踏着拖鞋去洗澡。
等荣纯去澡堂后仓持马上打通御幸的手机：“啧御幸混蛋你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啊？荣纯那小子看起来消沉得要死简直如丧考妣诶？”
耳边传来御幸焦虑的碎碎念，“啊啊啊啊啊完了我约荣纯平安夜出去玩的，结果从医院回来的路上暴雨导致交通堵塞我卡在车站啊啊啊啊啊！那小子不会一根筋地死等吧？”
听觉神经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词：“医院？你去医院干什么？”
“前段时间传接球过多受了伤...不过不要紧，医生说休息三周就可以恢复了。”
“泽村知道吗？”
“除了你和阿边之外我没告诉别人，”御幸苦笑一声，“要是荣纯那家伙知道了绝对会为让我接球这件事哭上一个月吧。”
仓持看了看门外，低声问：“你现在在哪？”
“宿舍里面，我忘记带手机了阿边的手机又没电了就一直没打给他啊！”
“他貌似很生气...回来时脸都发白了，你自己看着办吧，宿舍钥匙我等等给你。”听到门外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事后记得请我吃饭啊！”
“嗯嗯嗯谢谢！”
挂断电话，仓持半哄半骗地把荣纯赶到床上，然后溜出门把钥匙交给御幸，顺手买了杯热姜奶放在荣纯床头，卷起铺盖到前园的宿舍里借宿。青春啊这就是年轻人的恋爱，当惯电灯泡的仓持得出一个概论：年轻真好。
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翻来覆去都无法入睡，干脆走到阳台远眺东京夜景。漆黑夜幕下灯火辉煌的高层建筑鳞次栉比，像开满不灭花朵的钢铁森林。很远处有高耸的红色导航灯塔，似不眠不休的红眼巨人为东京都守夜。风刀割般刮在脸上，雨水被吹进眼睛里——
冰冷雨水夹杂着温热液体全盘崩溃，毫无征兆地涌出眼眶。
双手捂脸缓缓地蹲下。
然后被人从后面搂住，热度在脊背处渗透进皮肤，传达到每个神经末梢。荣纯转身扑到某人怀里哭得稀里哗啦：“御幸是混蛋！大笨蛋！超级大笨蛋！！！”语气之真切让御幸有一种自己真是笨蛋的感觉。“御幸是...笨蛋....”声音逐渐弱下去，荣纯把鼻涕眼泪一个劲往御幸肩上抹，“等你那么久都不来....”
揉揉怀里软软的脑袋，“刚刚去医院了，回来路上堵车又没带手机....我错了我错了等下周手臂好了就接你的球哦？”
“......哼。”
“外加一顿牛肉咖喱饭？”
“......。”
咬咬牙狠下心来，“再请你去看职棒比赛！已经是极限了你别长个母大虫的无底洞胃啊！”
“哼拿你没办法啦，这次先原谅你咯。”
“好好好，别生气....”御幸低头看到怀里的某人已经睡熟了。墙上指针悄悄偏过数字十二，把荣纯放到床上后御幸倒头就睡。
再次睁开眼睛，努力撑开前一晚因为哭过而有点沉重发胀的眼皮子，荣纯看到一张慵懒困倦睡意朦胧的脸。御幸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嘴角微微勾起好看的弧度：“哟，圣诞快乐啊荣纯。”然后他起身拉开窗帘，雨停后天空恣意释放着前一天集聚的光热，明亮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直射瞳孔深处，荣纯眯起了金色的双眼——
今天也是温暖让人觉得一生太漫长的晴天呢。
————F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