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鸣】“我空荡荡的大地和天空 所有风 都吹向这里”


*捏造多田野君的过去总之就是各种各样的脑洞

“我空荡荡的大地和天空 所有风 都吹向这里”

呼出的气体从唇边升腾而起,低温中手指关节因攥紧书包肩带用力过度而微微发白。多野田树猛然松开手,喉咙里好不容易抑制下去的惊呼随着投手丘上飞出的一记滑球冲破灰蒙蒙云层直达外太空,从那里可以俯瞰地球不可一世——场上瞬间爆发出激动的狂热的疯癫的欢呼,小号嘹亮的鸣声此起彼伏穿透耳膜,鼓点咚咚敲在心脏上,脉搏剧烈起伏仿佛应和着应援曲的节奏。“成宫鸣!成宫鸣!”的呼喊声几乎可以把大地整个儿掀翻,声浪驱散头顶阴云,连续灰扑扑几周的天空开始放晴,湛蓝明亮的折射散射,映在投手丘上那人的瞳孔里,自信、骄傲和绝对不认输的狂妄姿态。


成宫鸣。


他又默念了一遍。成宫鸣。站在市大三高vs稻城实业的比赛观众席上,他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怀着一种怎样的心态,愣愣地凝望着赛场中央的成宫鸣。周围的声音仿佛浊浪,热带气旋掠过太平洋洋面掀起苍白色火焰从头淋到脚——

多田野能感觉到,“成宫鸣”这个名字,他的直球、指叉球、曲球和滑球。白色队服上张扬的红字;金发,在逐渐明朗起来的阳光下;指间夹住的小球,轰鸣着飞向本垒,三尺白刃夹带暴风雪,一鼓作气地劈开空气撞入手套,声音清脆如淬火的玄铁。他能够想象到,成宫鸣的变化球飞入手套时的感觉:指腹神经连着掌心,硬质小球摩擦着深棕色皮革热量源源不断,熔化铜铁的高温铸成不可夺取的意志,目标直指最高的舞台。


多田野握紧左拳,在视野最中央的是绿色铁丝网包围中的红字,和身体内燃烧的血有同样颜色的,耀眼而嚣张的红。他注视着钻石场上的1号背影,那是投手无声的骄傲:连续13次三振,又是一局完封。


他注视着。


值得自己追随的王牌。


愿望在看到他的第一眼时已经种下,多田野小心翼翼地将手套放置在过于强烈的渴望之下,担心它在自己拥有成为正捕手的力量前,孵化出扑啦啦飞走的鹪鹩。

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叫嚣。

还不够。心底的声音呐喊着。还不够努力。不够力量。还不够成熟到足以站在他的身后全力支持。还不够强大到能够蹲在他的面前朝他张开双臂。

多田野树从泥水和草屑中爬起来,初春的阴雨天格外阴沉寒冷,清晨空无一人的操场上,只剩一盏未灭的暗灯明明灭灭,仿佛战壕上一颗未眠的启明星;多田野树抱着厚厚的参考书走过稻实训练场,隔着铁丝网可以瞥见一群灰头土脸的家伙在跑垒,1号背号从深蓝色牛棚里一闪而过,四月份的阳光照亮背脊上的数字格外醒目;多田野树在志愿表上写下稻城实业。

只填了稻城实业。


多田野树花费了那么多个泥泞的、疲惫的、坚忍的日子,终于在目光所及之处的远方,追上了成宫鸣。


鸣桑。他激动地抬起手,声音哽咽在喉咙里消失成十月的落叶,散落一地。


他小心翼翼地张开手套。


那个人的球,和梦境里赛场上无数次目睹的一样,从南极飞越赤道,制造出泛着水银光泽的气流,斩落胜利时刀锋雪亮宛如千年前锻造青铜器时铺满火炉的月光,每一场死斗都杀敌万千,白花花的刀刃饱饮鲜血。

他握住小球。皮层上是未褪去的余温,究竟是来自牛棚外下午四点十九分的阳光,还是面前不耐烦前辈阳光颜色的金发,多田野不得而知。然而他知道,自己现在能做的、应该做的、必须做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全力接住成宫鸣的每一球,全力支持稻实王牌的任何要求,每一次他都将竭尽所有,朝投手丘上不能直视的光芒,张开手套。

“下一球,Changing up!”


“我将作为你的捕手,站在你的面前。”

“朝我投来所有的球吧,我一定会全数接住。我空荡荡的大地和天空,所有风,都将吹向这里。”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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