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坂】交响情人梦（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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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计没人记得【我都几乎忘了
4.
前天也下了整整一夜的雪，犹如细碎的白色花瓣开满校园。可箱学乐团成员们可没这个心情去欣赏窗外的美景。暖气开得很足的室内，持续的高强度练习让人疲惫不已，配上阵阵暖风和柔和的圆舞曲旋律更是催人入眠。
“真！波！山！岳！！！你给我认真点拉啊混蛋不要睡着啊喂你有在听我说话吗！！！”荒北暴躁地从座位上蹦起来，恶狠狠地捏着真波睡眼惺忪的脸。
“真波，不要辜负靖友对你的期望呀，他可是特意从中提琴席跑到你旁边监督你的哦？”新开懒洋洋地伸直了腿，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根能量棒开始享受。
“新开你吵死了！！！”嫌弃地拍掉新开递过来的能量棒，“刚刚装饰音那个地方你很明显就漏掉了吧？快给我打起精神来！黑田！”
“是！”
“从第二乐章第一小节开始！”
“是！”
刚刚从梦中醒来，真波还回味着梦里和小野田的双重奏结束后对方温柔的笑靥，他打开手机给小野田发了条短信:“今天下午有庆功宴哦我过去千叶接坂道君吧～”
出乎意料地很快便收到对方的肯定回复和带有星号颜文字的感谢，真波乐得差点从凳子上栽下来，因为睡眠不足而耷拉下来的呆毛像天线般直挺挺立起。
“喂真波你要去哪啊？！”
心情大好地披上外套走出排练室，“我去找坂道君呀荒北前辈～上次他可是帮了大忙呢～”
“你可别欺负别人啊？还有记得准时回来！再迟到就好好收拾你！”荒北顿了顿，似乎想起什么般急忙加了句，“顺便打探点总北的消息啊！他们可是今年夺冠的最大障碍！看看能不能努力把那个钢琴手拉过来！”
“是是是～荒北前辈可真像妈妈桑啊～”朝满脸不放心的前辈做一个鬼脸，忽略背后荒北的吼叫和其他人的劝阻飞速奔向校门口。雪逐渐变大了，不一会儿就晶莹剔透地铺满了衣服。真波将领子立好，裹紧了外套。冬天的夜幕降临得尤其早，呼出的气体在空中迅速液化成白色的雾，路灯鹅黄色的光芒透过雾气晕出黄昏时分西方夕照般的色泽，鞋子踩在雪地上发出轻柔的声音，仿佛是在唱一支旋律轻快的小步舞曲。他大步大步走向车站，看着窗外风景迅速后退，忍不住哼起了愉快的调子。
下雪天果然很棒呀。
5.
“Stop！！！”胖胖的指导老师做出一个停止手势，掏出手绢擦掉额头的汗，蓝色玻璃般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金发脑袋不住地摇晃，“钢琴手今天怎么了？非常糟糕啊！”
“诶？对、对不起！！！”还在傻笑的某人听到自己被点名后如同受惊的小动物般“唰”一声站起来，认错般低着头。
“悲壮、雄伟、叹息与绝望，色彩绚丽.....贝多芬的31号奏鸣曲怎么可能这么雀跃！！！为什么我在你的音乐里听不出与命运抗争的不屈不挠，反而是感到了初恋情窦初开的青涩啊？给我调整好情绪认真按照谱子弹啊？！”
听到“初恋”一词脸稍稍红了一下，小野田忙不迭地解释:“呃....那个....十分抱歉！因为今天下午要和一个友人赴宴所以现在心情有点激动....拖慢了训练的进度真是十分抱歉！”看到指导老师意味深长的笑容不禁又红了脸，“真的只是普通朋友关系而已老师你不要误会呀....”
“OK,OK，”故作深沉地拍拍手，嘴角黏连着一丝抹不去的笑意，“我们的钢琴手fall in love了啊，现在你太不适合暴风雨奏鸣曲了，贝多芬一生中最困窘的时候写出的悲叹，重新站起来的希望，和对不公平的抗争你完全表现不出来啊，现在的小野田君最适合《致爱丽丝》呀！”
有点尴尬的嘿嘿一笑，“抱歉....我可以重新弹一遍吗....”
“Nonono,”老师摆摆他胖胖的手，“今天是总北珍贵的pianist的dating time,我可不能做棒打鸳鸯的恶人呀，特许你今天提前回去哦！只有今天哦！明天回来就要认真地集中精神了！”
“是！”感激地大声回应，小野田匆匆收拾好书包离开了音乐室。外面下起了小雪，积雪的路面很滑，一心想尽快赶往车站的小野田一路趔趄地小步奔跑，不料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径直往前面摔去，脸颊直接撞上什么柔软又温暖的东西——
“啊？！真波君？！”抬头惊愕地看着笑盈盈的蓝发少年，一阵阵热浪往脸上涌，肤色不自觉地急剧转红，“啊那个！非常抱歉！我不小心撞到真波君了！我.....”
“呀没关系呀～”直到小野田脸红着在怀里不断挣扎，真波才恋恋不舍地松开手，掌心小野田衣料留下柔软的摩擦和淡淡的衣物柔顺剂气味让他回味无穷。
“唔....那我们要走了吧....”
“啊，嗯。”从脑内妄想中回过神来，微笑着牵起对方的手，虽然是小野田是弹钢琴的人，但他的手却意外的小巧，纤细的五指刚刚好可以被真波修长的手指围拢包裹在掌心内细细摩挲。小野田的手指纤细但并不柔弱，多年的练习让他的手指起了一层薄薄的茧，皮肤与皮肤的摩擦带给真波奇妙却安定的感觉。小野田的手很白，在黄昏余晖之下手背近乎透明的肤色可以看出淡蓝色血管，掌纹清晰镌刻在掌心如同墙壁上攀延的爬山虎。
“.....真波君？”看对方盯着自己的手出神，小野田试探性地轻唤一声，真波如梦初醒般抬起头来，湛蓝的瞳孔犹如碧色珐琅，彼此对视时让人浑身燥热颤抖不已。
“啊抱歉，刚刚想事情有点入迷呢，”挠着头嘿嘿傻笑，“走吧！等会儿请坂道君喝热奶茶作为补偿吧！”
6.
从外面进入开足暖气的餐馆热气仿佛从脚底升腾浸透整个身体，“我回来——”真波的话被迎面飞来的一块蛋糕堵在了嘴里，黏答答的奶油沿着发梢一路往下滴，一大摊草莓酱糊在呆毛上耀武扬威。
“啊抱歉真波刚刚失手了，”手端一盘芝士奶油蛋糕的荒北毫无诚意地随口道句歉，继续怒目瞪着真波身后的东堂：“发箍男你给我过来我保证不用蛋糕砸死你！！！”
无视荒北的威胁，东堂冷哼一声将手中的蛋黄派用力甩出去，涂满橙黄色蛋黄酱的扁圆物体在空中划过许多道优美的抛物线，精准地把新开嘴里的能量棒拦腰压断，满地碎屑。
“......”箱学全员识相地后退，再后退，避开直道鬼头顶上乌压压的气旋。
“呜啊啊啊啊啊啊——”本来满脸微笑在抚摸兔吉耳朵的橙红色头发青年伸长了舌头，抓起手边的百事可乐拼命上下摇晃，然后打开瓶盖快速丢到东堂的发箍上，白色泡沫呼啦啦地在东堂的惨叫声中遍地开花，伴随着荒北“喂新开不要浪费百事啊混蛋”的吼叫，然后一声沉重的闷响，荒北踩到地上拿来喂兔吉的菜叶子狠狠摔倒脸着地，手里的蛋糕顺手一抹在泉田的胸口留下印象派诡异的签名。长睫毛君泪眼汪汪地哭喊着“安迪！弗兰克！我的孩子们！”一边反手甩出一盘蔓越莓慕斯，为一旁帮助福富挡下新开发射的布朗尼蛋糕的黑田脸上再添几份姿色.....一时间，东堂哀悼发箍的惨叫声，新开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唔啊啊啊啊”的谜之声响，荒北狂躁的吼声，混合泉田的悲泣和黑田的叹息，让不熟悉箱学逗比属性的小野田叹为观止：“哇前辈们的关系可真好啊——”眼睛闪闪发亮地望向双手环抱胸前的真波，发觉对方嘴角的微笑角度十分奇异。直觉告诉小野田接下来将会发生点....的事情，他吞了吞口水，讪笑着向门外退去：“啊，哈哈哈，额，突然觉得肚子有点痛呢， 我去个厕所....”手腕被一把抓住，赶紧低下头不敢直视对方景泰蓝瓷器般碧蓝色的瞳孔。
“坂道君，逃跑可不是什么好方法哦？”真波笑眯眯地捡起脚边的一块沙架蛋糕，放到小野田手里，“来，跟我来，瞄准~发射！”握住小野田的手将蛋糕甩向东堂，毫无防备的长笛手被糊了一脸巧克力酱，刘海也变成了黏糊糊的深褐色。“啊啊啊啊啊啊我超美型的完美形象啊啊啊啊啊啊混蛋！！！”东堂抹掉脸上的黏稠液体撕心裂肺地尖叫起来，“混蛋荒北我绝对饶不了你！！！”
“.....真波君我们这样真的好吗？！”惊恐地望着东堂扑向荒北，两人抱成一团在地上滚来滚去直接撞翻新开，箱学三马鹿抱团在奶油和草莓酱中扭打撕扯不亦乐乎。
“坂道君你就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吧！！！”
听到真波的话语后本来就有点泛红的脸颊更是烧得厉害，随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混战不休的包间：“嗯...我去洗个脸.....”看到凶神恶煞准备扑过来的箱学三人组小野田赶紧脚底抹油溜之大吉，留下依然笑容满面天然过头的真波面对马鹿们。不过我这样做真的没关系吗看起来真波君会被他们撕碎喂狗啊不喂兔子耶.....躲到门后偷听房间里传出各种奇异的声响和叫嚷，小野田不禁为真波捏了把汗。
“没关系，”突然传来的厚重男声把小野田吓得几乎心肌梗塞，福富严肃地朝脸色苍白的钢琴手点点头，“他，很强。”
“.....福富前辈这不是强不强的问题吧这已经变成虐待后辈大会了啊？！”
7、
欢乐...嗯，姑且说愉快的聚会结束后，小野田扛着满脸潮红嘿嘿傻笑的真波走在去车站的路上。不得不感叹一句人多力量大，团结就是力量，箱学三人组凭借三对一的优势成功将真波灌醉，即使他们三个也醉得不省人事——不过目标还是达成了，虽然损失有点惨重。
下了一天的雪更加大了。铺满雪的地面看起来像涂满白色奶油的戚风蛋糕表面，踩下去松软绵滑，小野田好几次都踉跄着几乎摔倒，肩上沉睡的某人倒是一直没什么反应， 时不时眨眨眼睛，细碎的雪从他长长的睫毛上纷纷落下，像月夜里雪白樱瓣从枝头飘洒飞扬。小心地伸出手将真波围巾上的雪拍掉，又帮他把扣子全部扣上，小野田看着对方熟睡的模样，脸上褪去的热度再次翻涌而来。忍不住掏出手机把眼前人偶般精致美丽的少年收藏于心，刚打开摄像头手腕就被握住了。
惊惶地看着面前眯起碧蓝色双眸的人：“对、对不起！！！那个，我、我......”
“唔....”真波撒娇般往小野田颈脖处蹭了蹭，“坂道君想要拍的话....直接告诉我就好了呀.....”
“......诶？”
趁着小野田发呆的时间真波一手拉过他，然后，迅速地吻了上去。
没有料到真波的举动小野田直接吓愣在原地，真波扑上来重量几乎全部压在他的肩上，他趔趄着后退两步摔倒在地。雪地很软很舒服，像躺在白色无味的棉花糖里面，凉意嗖嗖地从每一寸裸露的皮肤钻进身体里，但嘴唇上口腔里的热量将凉意全部驱散。低温将脑袋冻得严严实实完全无法思考，小野田凭着本能像肉食动物嘴里的猎物最后挣扎了两下，但腰部传来更紧的力度之后就老老实实躺平不动了。脑子里一片空白犹如大雪过后的荒野，真波放大的脸填充整个视网膜，就算是闭上眼睛也能看到近在咫尺的脸，小野田干脆任由真波摘掉眼镜乖乖地享受，直到两人都觉得氧气不足，真波不情不愿地松开手，小野田才慢慢爬起来大口大口喘气。
月亮从云层里突围而出，淡淡的光芒在夜空里扩散，如同中国传统水墨画晕开的墨点。雪还在下，点点如星屑铺覆在两人的发间。
和唇上。
